北京ALA HOUSE的酒吧经理,在当了八年的调酒师后,与我们谈起他为这份事业所做的牺牲。方宇翔撰文。
2007年上海,我在一个台湾人开的随意鸟地方餐厅中第一次接触威士忌——尊尼获加黑牌。那时候,我属于经理级别,但我发现自己更喜欢走到吧台后去向调酒师讨教怎样配制鸡尾酒。那时候这里鸡尾酒的技术还相当初级。所以我决定去一个新的地方让我成为真正的调酒师。我去看过复兴公园里的一些酒吧,但我更想找个安静的场所,让我专注于调酒。
最终,一个朋友把我介绍给金衆磊。起初,我还不知道他是星座吧的老板。他的举止十分文雅,与他见面时,我感觉非常自在,没有任何压力。我只是说:“我真的很想学习怎么做出好的鸡尾酒。”他回应道:“想做一名优秀的调酒师,需要很多的努力和毅力。”我说:“好的,没问题。”这就是事情的开端。我真的很幸运,在上海新乐路上的星座吧里我开始了我的调酒师生涯。
“一个优秀的调酒师必须知道客户需要一个怎样的酒吧,并塑造客户在酒吧里的体验以符合他们的期待”
开头非常困难。在那时,酒吧没有任何热水,所以在冬天里洗酒杯是很艰苦的。还有,任何一种威士忌对我来说都很陌生。于是,我通过上网搜索来学习怎样读出它们的英文名字。由于那时候个人电脑和互联网接入并不如现在般常见,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呆在网吧里。同时我也观察我的同事怎样跟客户交流,因为一个优秀的调酒师必须知道客户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酒吧,并塑造客户在酒吧里的体验以满足他们的期待。而要做到这点,你只能通过交流来完成。
在星座吧我度过了四年光阴。之后一切都改变了。我辞职并搬到了北京。根本原因在于父母要求我结婚的压力。在北京,他们给我找了份工作和介绍了女友。但由于我的工作晚出早归,她不喜欢我在鸡尾酒吧工作。我不想跟我父母吵——因为他们都老了,我可以理解他们的顾虑。于是,我顺应了这样的安排,在一家广告公司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放弃与金衆磊共事的那段时光是非常艰难的。很奇怪的,我记得,每一次当办公室的挂钟指向6点时我都会想:“这是去酒吧上班的时候了。”
我经常下班后去酒吧。但我的女友对酒吧没有兴趣。于是我去跟调酒师聊天。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曾经是一个调酒师。这是一个去观察他们工作和以一个顾客的视角去体验酒吧的良好途径。当金衆磊来到北京的时候,我向他吐露了对调酒师职业的怀念。他说他会悄悄地为我找一个地方。于是我向我女友提出了这个想法。她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完全地反对。然而,她的母亲,强烈反对这个想法。她说:“如果走回头路的话,那你以前为转变而花的时间就浪费掉了。”
“在Ala House的开业的筹备阶段,我瘦了15斤。但同时我的所得所获却是用重量无法称量的”
两个月后,我现在的老板找到我并问我是否愿意去他新开的鸡尾酒吧当顾问。尽管我真的很想,但心里考虑到两个家庭,嘴上还是拒绝了。但经过后来的几次谈话后,回到鸡尾酒吧的想法却如野草般生长。所以最后我说:“只要你能接受我的想法,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共事。”由于我在星座吧的工作经历,我对这份工作很有自信。
事已至此,分手是不可避免的了。她是个条件不错的好女孩,可是她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即使我们让你过了这关,她的亲戚们也不能接受。”三里屯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酒吧,所以他们认为所有的酒吧全都是那样,很容易把年轻人变坏。分手是伤感的,但回到我的世界令我感到美妙。从2012年8月开始,我自豪地成为Ala House的酒吧经理。这并不容易。以前,我只需要把酒做好就可以了,而现在我需要关注更多的事情:选址、装修、员工培训和采购等等。在开业筹备阶段,我整整瘦了15斤。但同时我的所得所获却是用重量无法称量的。
本文刊登于《饮迷》第31期。